唉...你到底要说什么?


【无病呻吟--吃药】


【吃】

事实上我对吃这一件事的感情很是一般。基本上我认为吃是很严肃的一件事, 而我对待严肃事件的一贯做法是尽可能地退避三舍。当然我亦不是说我自己 不食人间烟火,(一笑),千万别误会。甚至,我有时候很喜欢吃东西,只 是吃不下太多,感觉有点遗憾。我的一贯理论是,一件东西,就算我再喜欢, 但若真得不到,也就算了。对吃这件事来言,尤其如此。

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就此吸风饮露地活下去,吃,终归还是不可避免的一个仪 式。于是我每天就在想爱、却不能爱,但避又避不掉的非良性循环中打转, 不乐此却亦自不疲。

我吃东西的规律不能算很正常,却异常合乎我心理及生理的需求。肚子饿了, 自然是要吃饭的;肚子不饿的时候,想吃东西,也就去了。并没有什么固定 的时间。

很汗颜的一件事就是我家里没有人煮饭,冰箱里塞得满满,却通通都是含有 酒精成分的饮料。没错它们可以提供我足够的热量,但终归是填不饱肚子。 有时候,饿起上来,我会被迫在凌晨三时开车出去找食物;半夜总是冷的, 我经常被冻得瑟瑟地发抖,充分体验到饥寒交迫的切肤之痛。

夜里,唯一可以找到食物的地方是Denny's。坐在卡座里埋头苦吃的 时候,我很怀疑,我看起来是否像是刚刚腾云驾雾完毕的瘾君子,又或者像 是生意做累了暂时来休息一下的流莺。哪有什么正常人会在这个时间里吃得 像我这样穷凶极恶的?

女招待员闪烁的目光印证了我的疑虑。吃饱后,我抹一抹嘴,抬头看见的是 收银小姐一脸的鄙夷。我有点不好意思,牵一牵嘴角,对着她腼腆一笑。收 银小姐马上别过脸去,不屑与我的目光接触。我倒是无所谓。肚子饿的时候, 我信奉足衣食而后知荣辱;吃饱了后,我通常的感觉是除死无大碍,闲杂人 等的一两个白眼根本不在我的计较范围之中。

赋格君前些日子评过王家卫的电影“堕落天使”。这部戏看了有些日子,细 节已记不清楚,只记得临终场前有一段关于吃的特写,印象深刻。在一间龙 蛇混杂的小店里,李嘉欣小姐面无表情地把一碟烂塌塌的意粉缓缓地填进嘴 巴里。背景里有人在打人有人在被打,可是没有声音;青绿色的日光灯把李 嘉欣的脸映得惨白,她目光涣散,周遭的一切都事不关己,而她唯一要做的 一件事就是吃,一直吃下去。

我觉得那一幕颇为变态,可我却只记得变态的东西。


【药】

一年一度的花粉过敏期又到了。

这两天在吃药,就算是清醒的时候也总是晕晕的、笨笨的。触觉感官骤然 间钝了许多,整个人像是被一层透明的保护罩包了起来,身边的人与事再 近也与我没有任何关系。“我”的世界随着药劲的增长而膨胀,说来奇怪, 这居然是一种异样的安全的感觉。

药的好处在于除了压住过敏之外还能顺便控制情绪。(这downer真 是好东西。)所谓的喜悦或者悲哀都变得遥远迷离,通通去到了一个我体 会不到的层次。我木着一张脸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脑,精神倒是很容易集中, 工作效率也高了。我的老板非常满意,她进来看我,赞许地拍拍我的肩膀。 只可惜吃过药之后,我不大会笑,否则这又是个要求加薪的好机会。

这药的另一个副作用是让人变得比较老实,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。真 话与假话一样,都不能说得太多--话说多了,退路就少了。说话是太危 险的一件事。

嗨,(笑),我每天想的就是退路。我是那种还没往前走就先预备后路, 还没赌就打算全输的人。到最后,不管是输是赢是前进还是后退,都已在 意料之中,无所谓了。真闷。

好在我会过敏,闷起上来可以吃药。不过这药好像也不能多吃,吃吃成了 习惯就又没效了。矛盾啊。

是,这叫无病呻吟,我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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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vised Wednesday April 09, 1997 02:14 PD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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